虽说是这么问着，顾云的手已经往枕头上的书探去，只是刚要碰到书面，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便搭在了她的腕上。

“那个…顾云，我口有点渴，你能先去前面的桌上给我倒杯水吗？”

顾云收回疑惑的视线，刚才她竟然有种错觉以为秦暮不乐意借给她看，本来也就只是一本书，她也就是好奇地想看看，只是秦暮那一瞬间的慌乱还是让顾云感知到了。

不动声色地收起所有心绪，顾云冲秦暮点了点头，待秦暮收回了手后顾云直起身子转身朝刚才秦暮示意的地方走去。

望着顾云的背影，秦暮轻轻地送了口气，一边注意着顾云那里的动静，一边动作利落地把夹在书中的图纸抽出来，正在犹豫要放在哪儿，就看到顾云倒完水要转身的动作，秦暮只得把它藏在枕头下。

待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后，顾云也拿着杯子返了回来，把被子递给秦暮后，不经然再次对上秦暮的眼睛，只是这回他的眼里却多了抹情绪。

是心虚？

顾云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视线再次放在那本被秦暮搁在枕头上的书上，眼神询问下秦暮，这回倒是没得到阻拦，顺利地拿起了书。

随意地翻了几下，是本文摘，跟她高中时经常读的读者、意林没多大区别，她还以为抓到了秦暮什么不得了地秘密，比如…咳咳，只是…

“这书上的插画还挺好看，冲着这画，这篇文章再枯燥也看得下去吧！唔…沈木，这人的画还挺特别。”

顾云的视线停留在了一幅画上，这幅画画着一个男孩，却穿着一件小姑娘的裙子，在拥挤的人群和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却犹自笑得开心。

而秦暮在听到顾云说到沈木的时候，喝水的动作便停了下来，眼里泛起点点波澜，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特别，有什么特别？”

“你看这画。他看起来已经十岁左右了，为何还如此打扮？最重要的是，周围的人明显在笑他，他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秦暮看着顾云递过来的书，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书上的插画，视线顿了一顿，眼里晦暗不明，只是嘴角却弯起了一个弧度。

“因为，他听不见。”

“你怎么知道？”顾云抽回书，再仔细地看了看，转而看向这篇文章的标题：《小丑》。

“这本书我看了很多遍了，怎么会不知道。况且很多时候听不见不也是很好么？避免了很多无谓的伤害。而且谁又说得清谁才是小丑？”

是的，画上那些对着男孩指指点点的人，更像些魑魅魍魉，丑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