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两个粗狂的声音加入了欢呼的大合唱中。
陈德与黄雯再三致意,场中的军士和民户方才消停下来,仍旧其乐融融地进行着各项比试。正在这时,有一民户大受场中气氛感染,忽然想向岚州之主倾吐一番久矣憋闷在心中的块垒,便企图从点将台侧面上去晋见陈德。他被亲卫拦在台下,便大声嚷嚷道:“我乃丰州梁左丘,有大事面见团练使大人!”这士子声量颇高,一时间台上众人竟皆注目与他,陈德便让亲卫带他上来问话。
亲卫将梁左丘带上后,先有李斯盘问情况,此人乃是丰州士子,年前被党项人&#shuhaige3;掠而去,又被换回岚州,现在一名横阵营军士底下为萌户,匠作营毛纺工场中为捻线劳作。
陈德沉声问道:“梁左丘,你要见我,所为何事?”
梁左丘&#shuhaige8;&#shuhaige8;衣衫,躬身道:“陈大人,吾观岚州上下一心,军民奋起,大事亦有可为,但有一点,实在有违常理。愿为大人谏之。”他眼神灼灼地望着陈德,毫不客气,凛然生威。旁观的校尉军士都是心中暗道,好一个大胆的书生。
“你且说来。”
“常言道,士为国之宝,儒为席上珍。左丘不才,开宝六年进士及第,去官归乡,为贼寇所掠,流落至此。”他不欲被陈德等人看轻,一开口便道明自己身份。此言一出,点将台上众人皆是大惊。自唐代以来,进士虽然不像宋代那样大富大贵,但在普通百姓心目当中已经确立了极其难考的形象,特别是宋太宗没有扩招以前,全国士子云集京城,一科进士平常不过十数人,少则数人,多不过二三十人。能够考中进士,无不是皓首穷经,脑门发亮者,这梁左丘看样子不过三十许,没想竟是一名进士。
“既然开宝六年进士及第,为何不做大宋的官儿?”陈德颇有些诧异的问道,宋代公务员的待遇乃是高薪养贪,只要你不谋反,生命绝对有保障。虽然太祖年间的进士大都只做了些小官,不像太宗以后,新科进士一下子便是高品大员,这梁左丘弃官归里,也太诡异了。
梁左丘苦笑道:“彼以国士待吾,自当以国士报之。”他话中未尽之意,开宝六年科场弊案,未中进士的士子击鼓告御状,宋太祖赵匡胤亲自开殿试之先河,录取进士26人。这梁左丘正是先前未被徇私舞弊的主考官录取,经过殿试被太祖亲自录取的进士,得了一个礼部的小官儿。
两年之后,赵光义弑兄夺位,虽然有赵普金匮之盟说法遮掩,这些礼部官员却是明白人,因为皇帝继位并非心血来潮之举,谁有希望,谁无希望,大都会从一些礼制上的细微安排上看得出来。对熟读经史,又供职于礼部的梁左丘来说,无论赵光义如何掩饰,原本继承大位的人都不该是赵光义,乃再清楚明白不过的事情。梁氏在丰州耕读传家,以忠义自许,这梁左丘更脾气固执,既然赵光义得位不正,他觉得如果继续厚颜吃朝廷俸禄,便是负了太祖的知遇之恩,于是弃官归里,未过多久,便被党项人&#shuhaige3;掠而去。
注:以银为靶,见《涑水記聞》卷09所记种世衡。
初至青澗城,逼近虜境,守備單弱,芻糧俱乏。世衡以官錢貸商旅使致之,不問所出入,未幾,倉廩皆實。又教吏民習射,雖僧道婦人亦習之。以銀為射的,中者輒與之。既而中者益多,其銀重輕如故,而的漸厚且小矣。或爭徭役優重,亦使之射,射中者得優處;蠐泄,亦使之射,射中則釋之。由是人人皆能射。
梁左丘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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