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筑好营垒以后,花帽军的军士将弩箭摆放在了作战位置,又在百夫长,十夫长的带领下开始伐木制造抛石机,他们只携带这些军械的关键部位,比如轴和牛筋,其它的部件则要军士在几乎无所不能的匠师的指导下来完成,“骑军军士是陛下的骡子,步军军士就是陛下的石磨啊,我们要碾碎一切。”
远处,河中突厥人的营地里,已经群情激奋,夏**队显露出来的警戒姿态简直就是**裸地蔑视啊,“进攻!进攻!杀死异教徒!”狂热的信徒已经不可抑制,他们才不管军官们需要时间商量协同进击的计划,需要时间判断夏**队的陷阱和圈套,需要时间讨论清楚那支部队做炮灰,那支部队做最后的铁锤,他们只要杀戮,似乎通过流别人的血才能让自己的信仰变得纯洁,真是奇怪的逻辑。
骠骑军指挥使辛古眯缝着眼睛看着对面乱哄哄地景象,脸上没有表情,解烦军指挥使米荻却流露出讥讽地笑容,这些乌合之众啊。骑军军士都松松垮垮地坐在战马上,有的还悠闲地抚摸着坐骑的脖颈,直到约有七千敌军乱七八糟地冲出了营帐,像一团乌云一样朝夏军冲了过来,米荻才舒了一口气,对辛古道:“辛将军为吾瞭阵,首战便让与解烦军吧?”辛古点了点头,米荻拱手道:“谢辛将军!”一声暴喝,提缰纵马而出,解烦军的校尉,百夫长,十夫长,见将军当先进击,纷纷催马跟随,五千骠骑如水银泻地一般冲了出去,一边冲锋,一边从马鞍后面取出箭矢,搭在弦上,米荻对骑射已经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几乎没有瞄准,一箭射出,射中了前面一个敌人的额头,跟随着他这一箭,解烦军的箭矢让敌人的前锋人仰马翻。
“退!”米荻大喝一声,拨马退后,这是既定的战术,身后的骠骑仗着弓矢箭程远远超过对方,射完一两箭后都往后退,三轮箭雨之后,冲到近前,已经抽出弯刀争先要大杀一通的突厥人看到了一道钢铁洪流,五百全身披挂着重甲的铁骑,端着马槊排成了三列,虽然速度没有适才的轻骑那样快捷,但那种缓慢而沉重的威势,却是像大山一样不可撼动。米荻率领数千骠骑在重骑身后兜了一个圈子,重整队形,准备再次冲锋。
刚刚还在手忙脚乱地躲避着箭雨的敌骑几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直愣愣地与重甲骑兵撞在了一起,这几年来,陈德处心积虑地选择了最为高大强壮地战马,耗费巨资打造的具装甲骑,终于显示了巨大的威力。突厥人几乎没使用铁锤铁锏的,而长矛和弯刀,对厚重的冷锻铁甲来说,实在是太钝了,突厥骑兵就算将铠甲头盔敲得乒乓作响,也不过是给具装甲骑挠痒痒而已。不提丈八马槊锐利的锋刃在不停的划破敌人单薄的披甲和血肉,排列成排的重甲骑兵几乎光凭冲锋的巨大惯性,就让敌军损失惨重,就在他们拨马准备往两边避让的时候,米荻所率领的骠骑又像狼群一样咬了上来,箭箭咬肉的痛楚让许多憧憬着东方财富和天堂的恶棍从此再没了烦恼。
姆尔丁骑在马上,手举着经书,高声的疾呼:“不许后退,不许后退,神保佑勇士,你们的灵魂会上天堂,当你战死,你会在天堂里醒来,周围有七十二个深色眼睛的圣处女在等待着你!”他声嘶力竭,“被主选中的这些人永远不会变软。他们将永远勃~起。”左手挥动着锋利的弯刀,右手高举着经书,他的面容已经扭曲的有些恐怖,“后退的人都是伪信者,伪信者!你们会永沦火......”一枚狼牙箭射中了他的咽喉,声音嘎然而止,姆尔丁捂着喉咙,胸膛剧烈的起伏,却只能发出嘶嘶如同毒蛇一样的声音,他的眼中闪过了仇恨的光芒,最终无力的栽下马去,一个被融了一半的金佛像从他怀里滚了出来。
“去你奶***七十二个处女。”米荻吐了一口痰,他是听得懂突厥语的汉化胡人,夫人是深色眼睛的汉人。
闻讯赶到城头的阿里·卡迪尔颇为震惊地看到被他引为精锐的河中突厥人只一轮交锋就完全败下阵来,“汉人兵少,须得趁他们主力未至,先挫一挫锐气。”他沉声道,命哈隆立刻整理三万黑汗国的主力前去攻打夏**队的营寨。
哈隆颇为鄙视地看着未经请示便出战,现在又狼狈败退回营垒的河中突厥,大步走下城头,此刻城外营垒中黑汗葛逻禄军队已经整理好马匹军械,便簇拥着首领哈隆,向夏**队的营垒缓缓逼近。辛古见敌人众多,便命米荻勿要单独出战,而是与骠骑军一道,与来敌一触即走,退入花帽军已经筑好的营垒,骑兵下马,以弓箭守御。黑汗国骑军没有做好硬冲营垒的准备,只围着花帽军的营垒游走。这可给了已经严阵以待的花帽军大好机会。床弩、旋风砲,射程三百五十步的神臂弩和射速极快的连弩都不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