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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诀别,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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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下。”景熠头也不回的补充了一句,径直出了家门。

一周之后,褚怀瑜终于拿下了迪拜项目的设计权。他疲乏的走出会议室准备回酒店睡一觉,却被等在外面的项正飞堵了个正着。

项正飞简单的把褚恬失踪的事说了一遍,褚怀瑜整个人就不出所料的阴郁了起来。他什么也没说,火速跟着他上了返程的飞机。

景熠此时刚刚从挪威回来,他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沙发上,周身散发着压抑无比的气息。挪威之行没给他带来任何好消息,要在偌大的国度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褚恬是铁了心要躲着他。虽然去之前他就没抱任何期望,但他现在还是止不住的失落。

一周时间,他走遍了奥斯陆的大街小巷。每一条街,每一家甜品店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无时无刻不在心里祈祷,希望在某个时间节点,某个小店角落的位置看到褚恬的身影。可是,无情的现实一次又一次浇灭他的幻想,除了疲惫,他什么都没有带回来。

褚怀瑜到达“意墅”的时候,景熠还保持着数小时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听到他急促的脚步声连睫毛都没颤抖一下。

“景熠,你和那个法国模特的事是不是该解释清楚?”褚怀瑜满腹愤怒的盯着他,厉声质问道。

“她是我妹妹。”景熠冷淡的答道,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褚怀瑜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不可置信的问,“妹妹?”

“她叫景晗,是我的同胞妹妹,还有问题吗?”景熠把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他的脸上,眼神凌厉的补充道。

褚怀瑜心中的愤怒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景熠的样子看起来疲惫极了,看得他心口阵阵发酸,就是有再多责难的话此时都说不出口了。

“褚恬有别的落脚点吗?”景熠没理会他神色的变化,问了最关心的问题。

褚怀瑜低头沉吟了一阵才松开紧攥着的拳头,从钱包拿出了一把黄铜制的老式钥匙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她以前在巴黎住过的公寓钥匙。”

景熠本来无光的眸子顿时亮了,他起身抓起钥匙,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褚怀瑜紧随着他的脚步,边走边问,“罗子婳你打算怎么处置?”

“褚恬不会喜欢听你这句话。”景熠冷声答道,脚步再次加快了。

褚怀瑜脚步條的顿住了,他看着景熠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震动的厉害。他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罗子婳捅了天大的篓子,他居然打算放过她,太出乎意料了。

项正飞走到褚怀瑜身边,不带情绪的说,“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没有意义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找回来。”

褚怀瑜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替我谢谢景熠。”

“不必。”项正飞肃然的说了一句,又快步追着景熠出了门。

其实,并不是景熠不想动罗子婳,实在是因为他现在无心顾忌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他只想把褚恬找回来,若找不回她,追究任何人的责任都是于事无补。

春季的巴黎正笼罩在绵绵的细雨里,景熠顺着公寓老旧的石质台阶快步而上。他站在有些老旧的门前,努力呼吸了几次,才用钥匙打开了门。

这是个不大的公寓,狭小的客厅、一间放着双人床的卧室、外加放满了锅碗瓢盆的厨房,一分钟就能走完。

房子里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家具上罩着白色的防尘布,空气中还有微微的潮湿味道,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Boss……”项正飞失望的厉害,这里显然很久没住过人了,他们又一次扑空了。

“让我静一静。”景熠站在落地窗前没有回头,只用不太清冷的声音吩咐道。

项正飞看着他明显沉重的背影,闷头退出了公寓。

“呵——”直到听到木门关闭的声音,景熠才仰头深沉的吸了口气。他闭着眼睛,呼吸都颤抖了起来。他最后的希望还是破灭了,褚恬真的消失了,无影无踪。

“褚恬,你太狠心了,这样的惩罚实在太重。为何要离开,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景熠心底有个声音无望的呢喃着,好看的浓眉越蹙越紧。

褚恬的样子不断的在他脑子里盘旋着,她的笑容,她时而可爱时而乖巧姿态,她为他做的甜品泡的茶,全部像过电影般涌现出来。

她是那么美好,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美好体验,却又亲手扼杀了他的全部幸福。失去她,他的世界重归黑白。没有她,他的心被掏空殆尽。

就在他离开香港的前夜,她还乖觉的窝在他怀里睡觉。她身上的温度和清甜的体香还充盈在他每个身体细胞里,不过转瞬间,他就把她弄丢了。如果有力气,他真的想仰天长啸,问问天为何给了他恩赐又无情的收回。可是,他现在就连呼吸都快维持不住了,还怎么喊,怎么怨。

“景熠,你真的一无所有了。”景熠的嘴角扯出苦涩的笑意,眼角随之浸出了一点微不可见的湿意。他用32年的孤苦人生等来了他的珍宝,却没来得及将她拥有就遗失了。

细若绵针雨下了一天一夜,景熠就在小公寓里站了一天一夜。直到有熹微的晨光从米色的窗帘里透进屋子,他才缓缓睁开了紧闭的眼睛。他清俊非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又神秘的银灰色眸子也没有任何情绪,平静的像一潭沉睡千年的湖水。他再次环视了一圈不大的客厅,迈开长腿拉开房门离开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景熠从巴黎回到B市后就停止了找寻褚恬。他没有消沉也没有发怒,每天如常上下班,生活瞬息间就回到了正轨。唯一改变的只有两件事,他把褚恬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搬进了自己的卧室,一改喜好黑色和灰色的习惯。他关掉了“Rosemary”,却没有处理店里的东西。每周五,他都会独自去店里待上一夜。

他的时间仿佛都停滞了,身体感官好像也完全封闭了。一天又一天,他重复着家和公司两点一线的生活。对他来说,悲伤是不需要的。如果没有褚恬,他的心跳不会再有起伏。既然感知不到,又何来悲伤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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